翻出的记忆,沉默与静止状态中的一棵棵树在苏醒,它们和我创作出此件装置艺术作品有着隐秘的关系,我与这些在不同时空里的一棵树就有了自己的故事。
我决定搬到一棵树上去写诗 纪录片
童年时期,离我家不远的一棵柏树是我家族的护佑,每当我患眼睛红肿,阿妈便会领着我来到这棵柏树下煨桑祭神,说是因为沾了不洁的东西,希望这棵树神保佑云云。神奇的是,第二天我的眼睛便开始好转。
在阿坝县高原,夕阳落下,穿透云层缝隙的短暂时间,金黄阳光映照在一棵树和一处倒塌的民居土墙上,那棵树不高,披上了一层圣洁的光辉,就像一束火焰在燃烧。我被这惊心动魄的壮美所摄受,那棵树也成了我记忆深处最刻骨铭心的一棵树。
大学毕业独自创作那段时间,我孤身前往敦煌莫高窟,为了节约开支,曾在莫高窟前一棵大白杨树下夜宿了半个多月。早上醒来,黄沙满身,抖落一地,每天都从容自得的进入洞窟观看临摹壁画。那时想象,如果我是这一棵树该多好,随着我的生长,在很长的时间段里,我可以观察莫高窟的兴衰变化。
2010年,我去洛扎。在不丹国和藏地洛扎县接壤处的赛卡古托寺院内见有一棵巨大的树,树旁矗立着高达28米的九层色喀古托塔,我也有幸看见了寺院内年代久远的诸多牛皮制成的护法器具。塔、 树、器具完美一体。
我也曾观察过宋庄潮白河河段中间的一棵树,春夏秋冬,这棵树有着不同的形态,但始终像是一匹正在奔跑的马。直到有一年春天,它再也没有露出绿意,我知道,它死了。
写到这里,我反而有些不确定了。本来我试图证明这棵树装置作品与我过去所见之树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但或者也没有。好在我完成了这件装置作品,从日常普通之物中找到了一点非常元素。这棵我已雕凿打磨过的树,它尖利的铁棘指向虚空,从它内部发出光来,它就在这里了。
(注)
藏文:ལྗོན་པ་ཞིག་གི་སྟེང་དུ་འཛེགས་ནས་སྙན་ངག་བྲི་བར་བྱེད་པ།
英文:I decide to move to a tree to write poetry
中文:我决定搬到一棵树上去写诗